《図書館のマンガを研究する》这些图书馆学研究者在如何研究国外漫画?(下)

(图:引用自该书封面。)
(上)篇(中)篇,来看看这本《図書館のマンガを研究する》(ISBN:9784820423119)最后一些内容里,还有哪些研究者、各自从哪些角度来研究了日本漫画在海外的翻译及图书馆馆藏情况。

第七部分:日本漫画他语言译本的书本情况具体研究

我写的这个小标题有点拗口,但这一部分其实是一篇很形象、很具体的报告。演讲者安形麻理前往京都国际漫画博物馆(京都国際マンガミュージアム),在馆内把日本漫画的海外翻译版本拿在手上,进行了实际观察及统计记录。我读了这篇报告,才意识到原来日本漫画作为一本实际的书,居然还有那么一些可圈可点、平时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的小细节。

比如日本的漫画(实体书)常常会有一张特殊材质的外封,套在书的最外边(与书等大),并且有一些漫画还附有腰封。根据演讲者的调查,在外国书(本报告称「洋書」)中,通常只有硬壳书才会有外封,而软皮书则往往没有特殊纸质的外封及腰封(P55)。更进一步来说,有一些日本漫画在书本设计上,会在取下外封、暴露出真实的「封面」的那一页上,也画上一些附赠的、会给读者带来小惊喜的画面,但是对于没有设计制作「外封」的译本来说,是否要保留,以及如何呈现原本内部「封面」有的那张图片,成了一个问题。

还有个根本的问题——这个问题在我刚接触日本漫画,或许是在小学时,曾经有过这样的困惑,但是之后习惯了日本漫画之后,就从未有过了。各位有没有注意过?日本漫画大部分是从左往右翻的。就是说,书脊部分是在封面右侧的,而打开书的顺序,则是将每一页从左翻到右。然而,在日本漫画的译本中,有一些出版地的国家可能就没有这样的翻页习惯。因此,有些国家的出版社还会为了防止读者弄错翻书方向,会很贴心地在最后一页加入日语版没有的翻页提示——提醒读者应该从书的另一头开始读(P58)。

此外,由此(左右翻页顺序)问题带来的进一步的问题也是我之前从未意识到的。演讲者指出:原本和译本的翻页方向不同,会直接导致阅读画面中角色对话气泡顺序的不同(P59)。嗯?这是真的吗?说实话我自己真的没有切实感觉到混乱过。我通常都是根据气泡上的那个小箭头所指方向来判断该台词的说话角色的。我倒没有在意过气泡的顺序还与翻页顺序左/右之间有什么关联。

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难点是对于拟声拟态词在漫画中直接作为画面元素表现的处理方式。相信大家只要看过日本漫画,应该都会注意到这一点:有许多日本漫画,会直接将日文假名作为画面元素(体现静悄悄、凉飕飕、酥酥麻麻、重重砸下等)画到图中。说实话这个就真的只有学过日语的人才能理解其确切的意思了……而对于这样漫画中以画面元素呈现的拟声拟态词,演讲者根据调查发现,海外漫画译本通常会有以下几种处理方法:把这些日文改掉、翻译成该译本文字;留下日文但在旁边写上该译本文字的注音;在漫画边框外写上注释……等等(P60)。

当然,演讲者的调查不仅仅是这么笼统的内容,还按国家区分,来比较不同国家之间不同的翻译处理方式。具体还请自己阅读该部分报告。

最后一部分:讨论问答

报告书中最后一部分是各位演讲者的讨论及答疑环节,提问来自于现场以及在线参与的观众。

这部分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主题啦,其中有3个点让我比较在意,在此做一下笔记。

演讲者椎名在回答观众问题时提到:在美国,似乎没有一个专门的机构,来集中收集漫画并提供给观众阅览。但是俄亥俄州立大学的Billy Ireland Cartoon Library & Museum被认为是世界上拥有最多漫画的机构(P65)。

演讲者三原在被问及图书馆积极馆藏漫画(并提供外借服务),会不会引起出版社从业者的消极态度时,他提到:过去或许会有这样的消极印象(影响销量),但是现在社会全体对于漫画的认识大为改观,因此几乎所有的漫画都会被收藏入图书馆。而且,随着纸质书漫画的销量明显下降,图书馆所购入的纸质漫画,在所有纸质漫画的销量比例中越来越高,因此这部分的销售也越来越受到出版社的重视。据此情况,演讲者猜想,除了体量大的出版业者外,其他中小型出版业者或许反而会乐于见到图书馆购买其出版的纸质漫画并馆藏(P66)。

同样是这位演讲者三原,在之后有关日本出版业界中,漫画所占位置及社会地位的问题的回答中,提到了2个数字:在最近30年的日本出版物中,漫画所占比例——从销售册书上来说,占了25%;从销售额来说,占了35%左右(P68)。

我的感想

读完这本小册子,我注意到这算是一场比较轻松和入门的讨论会,尽管参加人员都是图书馆学或漫画艺术相关的社会科学的研究者,应该都有较高的学历和学术研究水平。但正如文中各位演讲者所提到的那样,这个领域的研究似乎显得很新,基础数据尚未充实。而即便是日本国内,对于漫画「表现」(如何绘画)的研究似乎已经有不少大学专业的配套课程和研究了,但对于作为一本本书籍的漫画书的出版、发行、馆藏的研究,似乎才刚进入研究者的视野;而相比于此,对于日本漫画的海外译本、海外馆藏情况的研究,则更是一片可以说是前人未踏的领域了。

我认为这是与日本的Cool Japan国家战略有关,而Cool Japan战略也不过是最近10~15年才被提出的新战略计划。尽管已经有相当可观的漫画在海外被翻译、被读者阅读,以及随之带来的现象是大量来到日本观光旅游的海外游客。但是对于这些漫画书籍译本的网罗、统计调查、各国馆藏情况的把握,若仅凭这本小册子中如此这般,由文化研究者几乎是单人奔赴现场调查的方式推进,我想几乎是难以很快构建起学术上有意义的知识框架及数据积蓄的吧。

换个角度想,在我最近的阅读中,我发现对于瞽女,以及对于清少纳言的研究,已经有一些非日本出生的研究者参与其中,甚至独立出书了。或许,对于日本漫画在海外出版、馆藏的情况,如果也能有国际合作调查,那就会比较轻松了吧。而或许会有一天,日本Manga类型的这种有丰富人物对话、有各种约定俗成表现(情绪符号、拟声拟态词等)的漫画,能不仅仅日本一家独大,而是全世界许多文化社会的创作者都来创作、销售,或许届时,像这样基于图书馆学的研究也就能更上一层楼。

总之,漫画正在摆脱「小孩子的读本」这个概念,这种蜕变在日本社会中,随着读者年龄层的丰富而扩大;而在全世界范围来看,这种认知概念的翻新正从日本,正扩散到国际社会之间。而这样的认知更新,则会引发包括图书馆学在内的各种来自交叉学科的关注及调查研究。

(本文首发于wildgun的个人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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